“去美元化”如何提升黄金吸引力
原创 孙晓涛 中国黄金网 2023-05-30
文 |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研究员 孙晓涛
本文内容仅供参考之用，不构成操作建议或投资指南。
过去的80年里，美元一直在国际结算和各国外汇储备中占据主导地位，如今越来越多国家开始寻找美元替代品。今年以来，已经有俄罗斯—伊朗、沙特阿拉伯、南非、阿联酋—印度、阿根廷—巴西、东盟、印度—马来西亚等国家、国家间或组织宣布寻求美元替代方案，“去美元化”趋势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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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单边主义和霸权行径引发“去美元化”
1944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最初30年间，美国承诺以每盎司35美元的官方价格与黄金挂钩，美国获得国际货币体系主导权，同时为全球提供币值稳定的公共产品。
1971年，美国单方面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此后，美国享有美元为其带来的好处，却不必再承担责任，其他国家则不得不面对美元资产缩水和美元周期波动引发的金融风险冲击，国际社会对美元的抱怨一直不断。
近年来，美国货币政策更加不负责任，大开印钞模式，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已经达到8.5万亿美元，两年翻了一倍。美元超发造成了财富从债权人向债务人的转移，发展中国家持有的大量美元外汇储备严重缩水。
2022年以来，美国前期大规模货币扩张带来了通胀高企。美联储开始转向大幅收缩货币政策，美元随之快速攀升，较多国家汇率市场剧烈波动，全球资本大量流入美国，美国借此收割他国财富，化解自身危机。
美国更为国际社会所诟病的是借助金融霸权，滥用对外金融制裁。进入21世纪，美国借由“反恐”等名义不断丰富金融制裁手段，逐步控制包括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在内的全球跨境支付重要基础设施，胁迫拉拢盟友共同采取冻结资产、切断国际结算渠道、限制金融交易等手段，对第三国展开金融制裁。
特别是2022年地缘冲突爆发之后，美国伙同盟友对俄罗斯实施金融制裁，引发国际社会广泛关注和深刻反思。目前，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意识到，减少依赖美元的必要性，“去美元化”势头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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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黄金需求上升 避险因素推动金价攀升
黄金作为货币有着几千年的历史，19世纪20年代，随着蒸汽机技术铸造出更精细的金币，替代了小额白银法币，全球更是逐步进入了金本位制时代。1971年美国拒绝履行美元兑换黄金义务以来，黄金逐渐远离国际货币体系中心，但即使如此，中央银行的黄金储备仍然是各国金融实力的重要标志，黄金的保值和避险功能仍然得到市场的广泛认同。
近年来，随着“去美元化”加速，黄金的吸引力正在提升，特别是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以来，金价大幅攀升，黄金需求旺盛，其中中央银行表现最为突出。2022年，全球中央银行净购入黄金达1136吨，大幅高于1950年以来的任何年份，较此前最高点1963年的729吨还高出55.8％。2023年，全球中央银行购金趋势仍在延续，第一季度净购入228.4吨，同比增长176.2％。
在各国对美元不信任度加深，黄金避险需求增加的背景下，金价持续高位振荡，2023年5月4日，国际金价创下2081.82美元/盎司的历史新高，这一价格已经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前的2.5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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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在“去美元化”过程中有更大发展空间
“去美元化”虽然在加速演进，但目前流行的双边本币结算也面临难题。近期，俄罗斯表示，在与印度的贸易中累积了大量印度卢比头寸，但缺少使用途径。如果各国无法很好解决贸易顺差国外币头寸使用和保值问题，双边本币结算模式的发展将受到较大制约，“去美元化”将给国际贸易和国际金融带来新难题。
当前国际货币体系变革面临的困局，凸显了黄金作为在全球范围内被广泛接受的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在全球形成新的更加公平合理的基于法定货币的国际货币体系之前，黄金可以发挥积极作用。
金本位制无法适应现代经济发展的原因，是黄金数量增长无法赶上经济增长，进而造成通货紧缩。但是，如果仅考虑国际货物贸易结算，黄金数量是比较充足的。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2022年末，全球官方黄金储备余额3.55万吨，价值约2.08万亿美元。用于私人投资的黄金余额较难统计，从现有估算和世界黄金协会流量数据看，其存量不会少于央行黄金储备。
2022年，全球货物贸易进口额为25.62万亿美元，官方储备和私人投资的黄金存量与货物贸易之比为16.2％。与之相比，2022年末，美联储基础货币为5.41万亿美元，其与美国国内贸易和全球货物贸易之和的比值为11.4％，低于黄金对全球货物贸易的覆盖率，因此，黄金具有参与国际货物贸易结算的基础。
未来，在“去美元化”背景下，国际货币体系将走向多元化，美元仍将在国际结算和各国外汇储备中占有较大份额，欧元、人民币等的份额有望进一步提升，双边本币结算以及由此导致的被动外汇储备也会占有一席之地。
与上述国际结算方式相比，黄金的优势主要体现在公平性、包容性、反制裁等方面，但要被国际社会广泛认可和使用还需要做很多工作，包括：加强国际协调，提升黄金结算认可度；建立黄金结算机制，各国结算系统接受黄金作为结算货币，商业银行开立黄金结算账户，中央银行为本国商业银行提供黄金信用支持并建立各国中央银行间清算机制；更多采用黄金为国际贸易商品特别是大宗商品进行定价；丰富以黄金计价的金融产品等。
我国黄金资源丰富，原料黄金产量连续16年位居全球第一，拥有全球最大的黄金现货市场和第二大黄金衍生品市场，在当前复杂国际形势下，我国有必要也有能力在构建黄金国际结算体系中发挥积极作用。
编辑|焦扬 版式|焦扬 视觉|张宗伟
校对|王蓓 审读|张正虹 崔金林
